自如“甲醛门”爆发半年：5起房客胜诉 维权结果上热搜

热点总会过去，但对于不得不选择租房的租客来说，如何避免遭受室内空气污染带来的伤害，仍是一个亟需面临的现实问题。

文｜田晏林

编辑｜梁夜

去年下半年爆发的自如“甲醛房”案，4月28日因媒体报道“租客获赔偿”一事，再次登上微博热搜。

《财经天下》周刊检索中国裁判文书网发现，最近三年，北京自如生活资产管理有限公司涉及的民事案件有50起，其中有5起关于“甲醛房”的案件已拿到判决书。

这五起案件均是租客所持的原告方胜诉。尽管法院的判决结果并未完全倒向原告，但其主要的诉求得到了法院的支持。

在判决结果中，《财经天下》周刊注意到，对于租客们提出的退还租金、服务费，以及由自如承担的甲醛检测费、诉讼费、医疗费的请求，法院均予以支持。但在个别案件中，原告主张的身体检查费、医疗费，因未充分举证证明其身体受损与租住房屋内甲醛浓度超标间存在因果关系，未得到法院的认可。

孕妇租客“精神损失费”未获赔

2016年4月4日至2017年4月3日，李某以7520元/月的租金，和妻子入住自如房源。

李某在诉讼中称，入住时妻子已有七周身孕，他发现所租赁房屋为新装修房屋且明显有异味，多次询问自如房屋空气是否符合安全标准，自如工作人员告知已经做过甲醛测试和安全处理，可以放心居住。

入住后不到三个月，妻子发现胎儿有异常现象，李某开始向被告工作人员索要此房屋装修完毕的空气检测报告及质量处理报告，未果。随后自如请室内空气检测机构对该房屋进行测试，结论是，甲醛浓度超过GB/T18883-2002《空气室内质量标准》。

李某和妻子提出诉讼请求：1、被告退还原告房租45120元；2、被告退还原告押金7520元；3、被告退还原告租赁服务费4512元；4、被告赔偿原告已付的空气检测费3000元、临时住宿费1000元；5、被告赔偿原告医疗费4650.24元，交通费、误工费共7826.8元，精神损害赔偿金50000元；6、被告承担违约金7520元。

法院根据采信的证据，认为自如公司提供给李某夫妇的出租房屋确存在甲醛、总挥发性有机化合物TVOC浓度超标问题，应属于交付房屋不符合安全条件之违约情形，理应退还李某夫妇已交纳的房租、押金、服务费并承担鉴定费3000元。

此外，考虑自如公司的违约行为确给李某夫妇造成一定损失，故自如公司应比照相关违约金条款赔偿李某夫妇7520元。

但就李某夫妇主张的临时住宿费，法院不予支持；此外，交通费、误工费损失，因未提供证据证明，也没有予以支持。该二人主张的医药费、精神损害赔偿金，因未充分举证证明李某妻子引产与租住房屋内甲醛和TVOC浓度超标间的因果关系，法院不予支持。

一位不愿具名的律师告诉《财经天下》周刊，有关人身伤害精神赔偿的内容，仅仅是侵权行为造成残废和死亡的才可予以适用，对于没有造成残废或死亡的一般人身伤害和侵害身体权并没有造成人身伤害的，尚没有办法给予精神赔偿。

《财经天下》周刊联系到代理李某夫妇案件的律师，在她看来，处理这样的案件，难点在于因果关系的证明，“因为医院不会出具这样的证明信息。”

据了解，该案件经过二审，最终双方同意以调解的方式结案。律师称，李某夫妇对调解结果基本能接受，没有选择继续上诉。“这件事对于当事人来说已经过去了，是他们自己的决定。调解结果跟一审差不多，但双方对此都有保密义务，所以不便多说。”

自如称对判决结果“尊重并认可”

在另一起租客和自如的合同纠纷案中，租客认为自如构成欺诈、要求三倍赔偿的诉讼请求，没有得到法院支持。

法院给出的解释是，“原告无证据证明被告存在故意告知对方虚假情况，或者故意隐瞒真实情况，诱使对方作出错误意思表示的行为，本院对原告要求被告三倍赔偿租金及服务费的诉讼请求不予支持。”

不过，法院还是判决自如退还原告租金3877元，并付给原告检测费600元。《财经天下》周刊从负责该案件的原告代理律师处了解到，其当事人没有继续上诉。

自如在接受《财经天下》周刊采访时表示，“对于租客空气质量方面的反馈乃至投诉，我们一直十分重视，并致力于积极沟通合理解决。但也存在客户诉求和我们的理解差异较大的情况。我们理解租客通过法律程序提出诉求寻求解决的行为。对于相关案件的审判，我们尊重并认可国家相关法律的规定及法院判决。”

早在2018年之前，就有不少关于租户投诉房屋甲醛超标的案件。前述不愿具名的律师表示，不只是自如，在他的顾问单位里，有一些酒店式公寓的企业也遭遇过租户声讨。

而到了2018年8月，随着长租公寓爆仓、推高房屋租金等问题的出现，房屋租赁市场引发社会的讨论和争议。特别是当一名阿里员工因急性髓系白血病发作离世，他生前租住的自如房被曝出甲醛含量超标时，彻底将自如推向至暗时刻。

事件曝光后，陆续有很多人讲述自己在租住自如房间后，出现喉咙刺痛、皮肤过敏等症状。一时间，所有长租公寓的租户人心惶惶，或上网购买甲醛检测仪，或找专业机构给房屋做检测。自如迅速下架全国九城全部首次出租房源，并成立了由CEO熊林领导的深呼吸产品研发组，表示要在国家级相关机构的指导下，建立标准严苛的企业装修装配标准，进一步规范租住市场。

热点总会过去，但对于不得不选择租房的租客来说，如何避免遭受室内空气污染带来的伤害，仍是一个亟需面临的现实问题。